名字叫赤

荣光加冕最渺小英雄

【城翊】豢养爱情

+短打

 

沈翊的窗台上养了一盆多肉。

 

必须承认艺术家的心血来龘潮总让人摸不着头绪,比如沙拉里多出来的几片辣椒,直行车道旁的小路,今早多带的一盒炭笔或是昨晚铺在地上的画纸。

 

沈翊其人有种天赋,好像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都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包容感。

 

那盆多肉和白猫一样来得十分突然,前一天晚上杜城走时那里还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纸和灰尘,隔天早上新室友就入住了,而屋主本人还睡在他未完成的作品上,白底涂着几笔粉色,柔软的弧度勾出了叶子的形状。

 

好吧,看来沈翊挺喜欢他的新室友,这么快就有了肖像。

 

杜城轻手轻脚走过去,沈翊蜷在地上显然还不愿意起,阳光照了他大半张脸,那熟睡的家伙就用手去挡,宽袖子盖住手掌,几根指头上全是颜料。

 

他起床得有个过程,那是住家限定,平日在办公室一碰就醒,回了自个儿的家就把机敏扔得干干净净,先把手指颤个两下表示活了,后来又出几声嘟哝,最后才肯慢吞吞地睁开眼睛。

 

沈翊永远先朝光源看去,后来的某些早晨他会先去看杜城的脸,但是今天没有,他甚至没发现杜城就离他几步不远,手里还体贴地拎着早饭,他的白猫从角落踮着爪子来了,肉球矜持地在主人身上拍了几下。

 

那模样似乎有些像在查岗。

 

“所以那盆东西哪来的?”

 

最后还是由杜城帮白猫问出了疑惑。

 

“路边捡的。”沈翊咬着包子想了一下,“晚上去散了个步,看到就捡回来了。”

 

那盆东西刚捡回来时蔫蔫的,小小一株像随时会枯,在窗台上占到好方位后开始了自己的成长之路。

 

沈翊做事细致,但是架不住他工作忙,白猫能自个儿觅食,多肉就在窗边独自美丽,叶子从几瓣开始越长越茂,浅色的叶子顶端透出粉,把阳光包在里头,轮廓就变得圆龘润。

 

“是不是长高了?”

 

偶尔杜城来时还会关心一下它的状况,手指在那戳个几下表示友好,“长胖了。”

 

“那是多肉。”沈翊纠正他,拿炭笔拨开了他的手。

 

杜城将手收回,手臂环了环沈翊的腰,一圈能拢着,那人将花养得好,身上偏蓄不起什么重量,抱起来挺轻,因着身型差又显得更瘦,稍不留神就要飞走的样子。

 

打人还挺痛。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太愉快的记忆,杜城收回手。

 

沈翊终于在画纸上落了第一笔。

 

杜城其实不常看他私下作画的模样,他们的日常有大部份重叠在工作上,私人时间珍贵得必须按秒计金,沈翊的生活离不开画,他的房子每一个角落都是画室。

 

不工作时的沈翊和平时很不同,站在空白的画布前,平日的温和像颜料淡在水里,色泽洗去了,最终是透明的,他会显出一种薄脆的锋利,像七年前那个傲物的少年,眼里有烧灼的火,心里藏着一抹余灰。

 

杜城在这时多半不会去打扰他,他喜欢沈翊这时的样子,也许更胜其他任何模样,好像他们本就该在这种时候相见,他会被这把火给烫伤,在心上烙一块痕,而不是亲手掐灭他,留一道不会愈合疤,再让七年后的沈翊去疗这道伤。

 

可沈翊却是愿意的,杜城一边戳着那篇多龘肉一边想。

 

“你总在弄痛我。”沈翊曾经这样说过,斟酌用词,最后肯定地道出。

 

杜城太像一把刀了。七年前是如此,几句话斩了天才的傲骨;七年后依然,把他打开了,享用着温暖的血肉。

 

那是各种意义上的疼痛,哪一种都是难以忘怀的刻骨,而沈翊没有逃,他依然在画布前,他永远在画布前。

 

“你别再戳了。”画家终于分了点心思出来,朝着杜城的方向挑起眉,眼神有些无奈。

 

杜城不屈不挠,“我看能不能戳瘦点。”

 

“那是多肉⋯⋯”

 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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